桑　强：美国财险业承保利润回归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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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美国保险服务局公布的数据，2004年美国财险业实现承保利润50.4亿美元，综合成本率从2003年的100.1%降到98.1%。这是自1978年以来美国财险业首次实现承保业务盈利。承保利润加上投资收益，2004年美国财险业净利润达到了创记录的387.2亿美元。纵观美国财险业承保绩效的变动，市场竞争和追求盈利（资本收益）是保险公司承保经营绩效的两大约束条件。市场竞争是摊薄财险业承保利润的外在压力；追求盈利是财险业提高承保利润的内在动力。
    在国际保险界存在着“海派”和“山派”两种不同的经营思路。“海派”理论认为，保险公司的利润主要来源于对公司资金的有效运用，承保过程是为投资活动筹集资金的融资过程。“山派”理论认为保险公司的利润应主要来源于承保利润，资金运用主要是为了实现资金保值增值。事实上，无论采取接受何种经营思路，保险公司的经营活动都要包括承保和投资两项业务。无论是承保业务，还是投资业务，都要服从于盈利的最终目标。
    盈利是保险公司生存发展的基本前提。资本逐高利而动，进入任何产业的资本，都会要求得到合理的回报。在资本可以自由流动的情况下，财险业总体利润水平应当不低于社会平均利润率。如果财险业盈利水平高于社会平均利润率，就会吸引更多的资本进入该行业，从而加剧财险业的竞争，导致行业利润率下降；反之，资本就会撤出财险行业。总之，追求盈利是资本运动的客观规律。对于资本所有者来说，追求合理的资本回报率是其根本目标。在满足资本盈利性要求的情况下，这些盈利或是来自于承保业务，或是来自于投资业务，或者同时来自于承保业务和投资业务。
    1979年以前，在市场竞争机制的作用下，在供求双方的博弈过程中，美国财险业的承保绩效总是经历着周期性的循环――承保周期。在供求规律的作用下，保险费率由高走低，再由低走高，也带动着财险业的承保利润由盈利到亏损，再由亏损到盈利。为了获得竞争优势，保险公司通过降低费率来吸引客户，当费率降低至一定水平时，保费已经低于纯粹保费的水平，综合成本率超过100%，承保业务出现亏损。此时，保险公司又会逐步提高费率，使承保业务走出亏损。当承保业务出现盈利之后，新一轮的价格战又会导致承保业务亏损。在1970年至1978年之间，有4年的承保业务是亏损的，有5年的承保业务是盈利的。
    从1979年开始，这种周期被打破了。在1979年至2003年间，美国财险业的综合比率连续保持在100％以上，承保业务领域连续亏损。在这期间，财险业的费用率是基本稳定的。承保业务的亏损，主要是由于费率水平持续偏低，导致赔付率上升的结果。保险公司之所以敢于承受承保业务领域的亏损，是因为保险资金运用所能够带来的收益。在承保亏损的情况，保险公司依靠保险资金运用取得的收益，能够弥补承保亏损，实现最终经营成果的盈利，才保证了保险公司的持续发展。1979年以来，除1981、1982、1992和2001年以外，美国财险业在其他年份的投资收益（包括资本性收益）都足以弥补承保业务亏损，保证最终经营成果的盈利。
    保险公司在费率制定时会考虑投资收益的因素。保险公司在制定费率时，要在精算的基础上测算出未来的经营成本，然后在经营成本的基础上加上一定的利润，作为最终的价格，以保证承保业务的盈利。这是单纯考虑承保业务的定价思路。如果没有投资收益，为了保证合理的股本回报率，保险公司就会严格执行这一费率水平。如果预期投资业务的盈利是有保证的，而且能够达到资本回报率的要求，保险公司就会适当调低费率。为了提高市场竞争力，在保证总体资本回报率的前提下，保险公司会根据投资业务的盈利水平，适当调低保费费率。在这种情况下，保险公司的承保业务就有可能出现亏损。当然，调低费率之后，有助于扩大保费收入，从而可以提供更多可用于投资的资金，增加投资收益，弥补承保业务亏损，保证总体盈利。
    无论是何种盈利模式，财险公司所实现的盈利，应当确保资本所有者得到合理的回报。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美国财险业的平均股本回报率分别为11.2%、11.5%和8.4%；而2000年至2004年的平均股本回报率更是只有5.3%。美国财险业合理的股本回报率应当是多少呢？美国产业分析人士认为，对于上市财险公司来说，其资本成本为10%；而《财富》500强的平均股本回报率更是高达12-15%。
    由此可见，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美国财险业的平均股本回报率是低于资本成本的。换句话说，资本所有者进入财险业所承担的风险，并未得相应的回报。如果投资者无法从财险业获得最基本的回报，资本就会退出该行业。事实上，由于股本回报率持续偏低，美国财险业的资本金一度由1999年末的3363亿美元（股本回报率为6.62%），持续下降至2002年末的2852亿美元（股本回报率为1.01%），减少了511亿美元。这主要是因为在承保业务亏损同时，同期的投资收益也不理想，无法保证10%以上的股本回报率。在持续低利率和严酷的证券市场环境下，美国财险业的投资收益水平一直比较低。
    为改善总体经营成果，美国财险业必须通过提高费率和严格承保条件等途径，来改善承保业务绩效，实现承保业务盈利，提高总体盈利水平。2000年至2003年，财险公司成功地推动了费率的上升，以确保费率与承保风险的匹配。特别是9?11事件之后，美国财险业费率开始大幅回升；与此同时，财险公司普遍加强了承保风险控制，严格了承保条件。2002年至2004年，财险业赔付率持续下降，承保绩效不断改善。2004年，尽管遭遇了四次飓风所造成的巨灾损失，美国财险业还是实现了26年来的首次承保业务盈利，行业的股本回报率也提高到10.45%，超过了财险业的资本成本。财险业的资本金也增加到3935亿美元。在现有的投资环境下，如果财险业希望继续保持甚至进一步提高资本回报率，还必须保持和提高承保业务利润。

2005-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