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愉：博学慎思，明辨笃行――由保险境外投资引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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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不断传来有关保险公司出海投资的消息：先闻中国平安集团获批可通过购汇形式投资香港股票市场，并以唯一战略投资者的角色获得香港惠理基金9％的股份；后闻平安斥资18.1亿欧元收购比利时富通集团4.18％的股权，成为富通集团单一第一大股东，开创了迄今为止国内保险业最大的一笔海外投资；又闻友邦保险“首吃螃蟹”获得外资保险公司QDII的资格。而此前，已闻华泰财险、人保财险、泰康人寿和太平人寿均已获得QDII资格。据说眼下还有多家中、外资保险公司在排队等候“出海”。
    在美国次贷危机余波未平，国内四大基金QDII出海博弈港股表现失常、重创未抚之时，保险公司相继扬帆出海究竟是“生不逢时”还是“生正逢时”，是“祸”还是“福”一时成为各方关注和议论的焦点。有看好的，也有看淡的。看淡者认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尚未平息，此时入市风险很大；看好者则认为，美国次贷危机未必不是保险QDII跨出国门的一次良机，一些股票大跌将使得投资海外市场有更多的选择。其实，看淡者也罢看好者也罢都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谨慎和善于把握时机从来都是理性投资的重要原则。
    投资大师巴菲特说：“要实现一生的投资成功，不需要你具备极高的智商，深刻的商业洞察力，或者是内幕消息。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理性的知识框架来进行决策，并且具备防止自己的情绪侵蚀这个框架的能力。”如何才能建立一个理性的知识框架，实现一生的投资成功呢？《礼记?中庸》十九章有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但凡懂点投资的人都知道“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对于保险投资而言，分散投资的意义则更加重大。根据保险资金来源的特点，保险投资组合需要满足三个基本条件：一是平均收益率必须足够高；二是到期收益率必须足够稳定；三是较高的收益率能够持续足够长的期限。要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必须充分地利用多样化的金融工具和广阔的地域空间来最大限度地分散风险，以保证较高的稳定收益。因此，分散风险是保险投资必须始终坚持的目标和坚守的实践准则，此乃“笃行之”。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保险资金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产以实现风险分散不仅是大势所趋，也是投资组合的最优选择。《财经》特约经济学家，香港证监会前主席沈明涛曾做过一个测算：假设有三个日本人，第一个人把全部资产投入到国内市场，持有一半股票，一半债券；第二个人把全部资产投入到全球股票和债券市场，各持50%；第三个人持有一半的国内资产和一半的国外资产。在1985年到2007年的22年间，第一个人的累积收益率用日元计算为195%，用美元计算为518%；第二个人按日元计算是371%，按美元计算是889%；第三个人按日元计算是285%，按美元计算是708%。这个例子说明了，从长期看坚守本国市场的投资者不可能比一个全球化的投资者做得更好。虽然国际资本市场同国内资本市场一样有高潮有低谷，海外市场也并非遍地是“黄金”，但具备了QDII资格的保险公司积极准备并开展海外投资业务是勿需置疑的正确抉择。
    投资成功的基本策略就是低买高卖，包括何时买，何时卖？买什么，卖什么？这说的是对投资时机的把握和对投资价值的准确判断，此乃“明辨之”，它是“笃行”的前提和基础。
    金融市场总是在周期性地波动，资产组合也将随之调整和涨跌。有的人在牛市中赔钱，体会着繁华中的落寞；而有的人在熊市中赚钱，尽显超凡的智慧。平安集团收购富通集团就是明辨之举。受累于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股市剧烈调整，富通集团的股价才从年初至今下跌了34%，而平安集团恰恰是利用欧美股市的波动及时地把握住了一个以颇具吸引力的价位进入富通的好机会。
    资本市场是一个充满机会和风险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诱惑和陷阱的地方，要在这方土地上耕耘收获，不仅要独具慧眼，还需要冷静的观察和缜密的分析。此乃“慎思之”，慎思之后方可明辨。
    受政策作用、机构操盘和投资者过度乐观或过度悲观等非理性情绪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仍处于发展初期的中国的资本市场总是呈现出与众不同的“个性”，这样的市场很容易让人冲动，也很容易让人沮丧。对追求稳定收益的保险投资来说，则必须时刻保持冷静，顺势而为，但绝不能随波逐流。而对于国际投资经验和国际投资人才都十分不足的保险机构而言，要进入自己并不熟悉的风云变幻的国际资本市场，与经验丰富、人才济济的国际资本大鳄博弈，无疑将面临巨大的风险，因此，无论是出海进程的安排，还是投资策略和投资产品的选择都更应该“慎思之”。
    正确的判断和明智的选择依赖于学习和研究，此乃“博学之”、“审问之”。它不仅包括对理论的学习研究也包括对理论的实践和总结，不仅包括学习成功的经验也包括汲取失败的教训。
    例如，目前最流行的投资策略有两种：一是主动投资，二是被动投资。被动投资是指跟踪指数的投资方式，主动投资则指通过研究选择并构造产品组合，试图实现超越指数的投资收益的投资方式。很多观察结果表明，被动投资策略只在美国股市表现较佳，而在美国以外的市场，主动投资策略业绩更优。这是为什么呢？用效率市场理论就可以解释这个现象。在有效率的资本市场上，证券价格的变化表现出一种随机变动的特性，没有规律可循，在这个市场上任何试图获得超额回报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因此，适合于采取被动投资策略。反之，若市场不那么有效，采取积极的投资策略则可以战胜市场，取得超额收益。由于相对于其他资本市场而言，美国资本市场较为有效，所以被动的投资策略表现较佳。
    通常人们喜欢向成功者学习成功的经验，却忽视向失败者学习失败的教训。尤其是在股票市场上，人们更加热衷于谈论并复制创造财富的模式，幻想着奇迹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却很少关注如何避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漠视前车之覆的惨痛。中国保险业投资虽然也曾经历中国金融市场的起起落落，但要真正成为优秀的投资机构还需要不断的学习、研究和积累。
    投资是一门学问，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就是做好这门学问的秘诀。

2007-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