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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祁祥:站上国际领奖台的中国学者

(金融时报,2014年8月27日,记者李倩) 

图为孙祁祥在国际保险学会第50届年会上荣获2014年度约翰・毕克利奖。


 
  持续一天的小雨,让暑假期间的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里里外外都显得格外宁静。学院大厅的照片墙上,百余年间、22任院长(负责人)中,我此次要采访的孙祁祥教授是唯一的女性,红色的西装照令安静的大厅显得生气勃勃。

  2014年6月,在英国伦敦举行的国际保险学会(International Insurance Society,IIS)第50届年会上,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孙祁祥教授因其杰出的学术成就及对中国保险业的贡献,荣获了2014年度约翰・毕克利奖(John S. Bickley Founder's Award)。这个奖是国际保险界的最高奖项,专门用来表彰对保险思想、实务或教育做出卓越贡献的个人,其评奖委员会每年在全球范围内推选出一位获奖人。孙祁祥教授则是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学者,也是有此奖项以来的唯一女性获奖者。

  在堆满书籍的院长办公室里,我有幸与匆匆赶回来赴我之约的孙祁祥教授有了如下对话。

  荣获大奖 实至名归

  记者:您是首位荣膺约翰。毕克利奖的女性学者,同时也是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人,想必一定有特别不同的感受吧?据说您在今年国际保险学会年会50周年颁奖晚宴上的获奖感言反响尤其好。

  孙祁祥:是的。约翰・毕克利奖的获奖者由IIS评奖委员会通过无记名投票选举产生,旨在表彰对保险思想、产品、实践或教育做出重大、深远贡献的个人,其评奖委员会由保险业资深高管、学界领军人物及对保险思想、产品、实践或教育做出重大、深远和卓越贡献的个人组成。因此,获此殊荣对我而言非常意外、非常荣幸,而评委们少有的一致把票投给我,既是对我多年工作的肯定,也是对中国保险人的一种认可。你刚才提到获奖感言,的确,几分钟的即席演讲让我赢得了多次掌声(笑),会后,许多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用“实至名归”、“太棒了”来对我表示祝贺。之后,国际保险学会的主席又专门邀请我参加第三天有英国查尔斯王子出席的一个小型圆桌会议。

  愿做桥梁 促进交流

  记者:能讲讲您和IIS的渊源吗?中国保险业在全球保险市场的参与程度目前达到了什么水平?

  孙祁祥:IIS始建于1965年,是全球最大且声名最卓著的行业组织,其会员包括全球业界领袖、行业高管和专业人士、国际监管机构及学者,遍布世界90多个国家和地区。我是IIS董事会里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中国大陆学者,也是连续13年应邀作为学术主持人主持分会讨论的唯一一位亚洲学者。这其实不仅是对我的认可,也表明国际社会对中国市场的重视。

  实际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保险业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整个行业发展突飞猛进,保费收入和保险资产增长迅速,在维护社会稳定、支持经济建设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中国按照国际规范全面改善投资环境,吸引投资,加快保险产业结构调整,进一步拓宽保险资金运用渠道,不断提升中国保险业的竞争能力。中国保险业虽然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有很大差距,尤其是在发挥保险的风险保障和风险管理作用,跨国经营,开发国际保险市场,进入全球保险服务供给、分销体系等方面做的还很不够,国际化程度很低,在国际经济组织中拥有的话语权还远不够多。要融入国际社会,我们不仅要了解别的世界,而且也要让世界各国了解我们。

  而我特别希望起到“桥梁”的作用,我每次参加国际保险行业学术会议或者其他活动时,在把最新的学术思想带回国内的同时,也力求把中国的保险学理论与实践传递到世界各地。让世界各国了解中国保险市场的发展。我很欣慰作为学者能推动这种交流。

  传承历史 延续辉煌

  记者:我看到国际保险学会主席格雷格・伍德林(Greig Woodring)对您的评价是:“自始至终一直致力于前沿创新与相关研究,研究领域除商业保险之外,还涉及社会保障。是政策制定者的重要顾问和智囊。”想问问您,作为继马寅初、赵乃抟、陈岱孙、樊弘、陈振汉等大师级人物之后北大经济学院百余年历史上的第一位女院长,您想怎样打造北大经济学院这个品牌?如何完成传承历史、延续辉煌的使命?

  孙祁祥:我曾在2012年举行的经院百年院庆纪念文章中写道:“北大经院是一座让人仰止的高山,是无数英雄豪杰托起了这个山峰;经院是一个令人眩目的大海,是无数夺锦之才汇成了那片汪洋。我们应当问自己,这世上优秀的人太多了,凭什么你在北大经济学院获得了这份教职?你为这个高山增添了什么样的石?你为这个大海贡献了什么样的流?我希望我们这一代经院人有能力接过前辈的接力棒,继承他们爱国、开拓、实干、奉献的精神,延续经院辉煌的历史。我希望在10年、20年乃至更长时间以后,我们有那份自信、那个底气、那些业绩来对我们的后辈讲述我们今天奋发努力、为辉煌的百年经院增砖添瓦的故事。”这些年来,正是这份使命感和责任感,驱使着我和我的同事们团结合作,努力勤奋地工作,使经院在各个方面的工作都上了一个新台阶,这让我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许多国家目前都面临老龄化的挑战和机遇,社会保险对于保险人而言无疑是举足轻重的。2003年,为了能够更好地为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事业提供政策指导,并提供达成这一使命所需的各种信息,我们在北京大学成立了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CCISSR)。邀请了一批国内外优秀顾问和研究人员加入中心,打造了一支国际化的研究队伍。自成立以来,中心已经举办了10次成功的大型学术会议,大量的资深学者、政策制定者以及行业领导者与会并共享信息与理念,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中心还发布并出版了多项经济研究成果,包括10多本有深刻见地的著作及报告。

  我自己这些年除了教学工作以外,还独立、合作撰写了20多部著作及上百篇研究论文。先后承担了多个政府部门和著名国际机构与公司委托的20多项科研课题,包括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部、发改委、保监会委托课题。

  辛勤耕耘 执着坚守

  记者:据了解,您1995年从国外学习回来,有家美国公司开出了数十倍于您年薪的优厚待遇邀请您加盟,被您婉言谢绝了,之后也有公司和政府部门“挖”您,但您还是执意留在了北大,而且一干就是20年。您是如何看待教书育人的?

  孙祁祥:我的确有过做其他事情的机会,但由于骨子里那份对校园的喜爱、对学生的喜欢和对那种相对来说无拘无束生活状态的喜好,让我拒绝了一些在许多人看来不错的“诱惑”。但实际上,应该说,正是自己这份“清醒”、这份“坚守”与这份“执着”,才使我有幸能在北大度过与无数优秀学生相伴的岁月,让我有一份宁静和独立对专业问题进行自己的思考,由此也为自己的人生带来许多感动和感悟。

  我经常对我们的老师和同学们说,经院的目标是为未来大师级的学者、大企业家、大科学家、大政治家注入优秀的“基因”,提供茁壮成长的环境。但重要的是,我们首先要培养的是具有健全人格的“大写的人”。“独立、民主、自由、质疑、批判”被称为大学之精髓,我希望我们的学生带着独立、求新、质疑的精神来到经济学院学习,全方位地培养自己的生存能力、适应能力和自我发展能力。

  孙祁祥:北大经院的目标是为未来大师级的学者、大企业家、大科学家、大政治家注入优秀的“基因”,提供茁壮成长的环境。我们首先要培养的是具有健全人格的“大写的人”。我希望我们的学生带着独立、求新、质疑的精神来到北大经院学习,全方位地培养自己的生存能力、适应能力和自我发展能力。

  采访后记

  采访结束时,外面的小雨也停了。送我出来的孙祁祥教授长发、长裙,优雅、从容,如同这静谧的燕园被雨水浸润得充满张力。即使没有学生的暑假,似乎也未让她获得片刻喘息,送走我后,她马上要赶往另一个会议,而刚刚的午饭时间也被她进行了充分“利用”,好在她与那位前来学院应聘的海归学者这一顿“工作餐”聊得颇为愉快。

  就在我刚刚走到不远处的停车场时,手机响了,是孙教授的来电:“对不起,刚才匆忙中给你的《中国保险业发展报告》是2013年的,没走多远吧?可否回来换一下?”

  当我走回到经济学院的楼前,孙教授已经拿着书等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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