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上午,在北大经济学院举办了第7期收入分配讨论班。北京大学经济学院赵晓军副教授与博士研究生黄昊、梁银鹤、王灿、陈雨露、王琪、王龙讨论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地区收入差距的现状、发展战略以及地区收入收敛三个方面。热烈的讨论凝聚了共识,并探明了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中国地区收入差距的变迁与共识
已有的一些文献表明,中国地区间存在着较大的收入差距。李实等(2013)基于2002和2007年价格调整后的CHIP数据研究发现,中国不同地区间(直辖市、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存在着较大的收入差异。即直辖市与西部地区之间的人均收入差距最大,从2002年的2.34倍,上升到2.44倍。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之间的收入差距仍较大;而中部地区与西部地区之间的人均收入差距较小。通过考察不同群组(城镇居民、农民工、农村居民)间的收入差异,可以得出,中国地区之间的收入差距主要是由于不同地区城镇居民之间的收入差距扩大所导致,以及直辖市与其他地区的人均收入之间的差距扩大所致。此外,通过对泰尔指数进行分解可以发现,地区之间的收入差距对全国总体收入不平等的贡献度较小,不到12%,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贡献度逐渐下降。反过来说,全国收入不平等主要由内部的收入差距引起。其中西部地区内部收入不平等程度最高,2007年为0.444。而地区内部收入差距很大一部分是由地区内部城乡间的收入差距引起。2002-2007年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在这期间上升速度较快,且都超过2,其中西部地区最高,经价格调整的城乡间人均收入比约为3。因此,目前关于造成全国性收入差距的共识为:逐渐扩大的城乡收入差距一直被认为是导致全国性收入不平等的最主要因素(Sicular等2010;Ravallion和chen,2007;World Bank,2009a;Kanbur和Zhang,2009)。相比较地区内部差距、城乡之间的差异,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之间所存在的收入差距并没有那边重要(Yao,2009:Fan, Kanbur和Zhang,2010;Wan,2007)。
地区发展战略演变以及面临的挑战
从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中期,为了缩小和消灭地区发展和收入差异,中国实行了“均衡发展”的战略,对中西部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由于投资效益低下,这些投资和项目并没有非常有效地推动中西部地区经济的发展,以及明显地缩小东西部发展和收入差距。
1978后,国家开始重新审视和反思过去以牺牲经济效率为代价追求区域经济均衡发展的经济发展政策。邓小平指出:应当允许“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一部分地区发展慢点,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带动后发展的地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东部地区加工工业不断发展,产业结构不断升级,在规模经济的推动下,资金的利用效率不断提高,吸纳了大量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转移到东部沿海地区,促进了国民经济发展的整体效率提高。东部地区比西部地区的发展速度更快,出现了东部地区与西部地区居民收入水平日益悬殊的问题。
为了缩小沿海和内地的差距,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平衡区域间发展的政策。1999年,政府开始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并增加对西部各省份的基础设施和财政转移支付(方向阳、张应良、李建勋,2007);2003年开始实施“振兴东北”政策,2006年提出“中部崛起”政策(Yao,2009;Chung, Lai 和Joo,2009)。尽管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地区间所存在的收入差距,但是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依然差距较大且有扩大的趋势。
从地区经济发展收敛到最终实现人均收入收敛
组会上报告的内容激起了大家的热烈讨论,赵晓军副教授最后总结为:从输血转为造血,即从效率中寻求公平,在初次分配中既要兼顾效率又要兼顾公平,先造血后输血,最终实现地区间的收入平等。
从世界发达经济体的发展经验来看,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是普遍规律,但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和人均收入却是平等的。由于我国东中西部地区自然条件和原有经济基础差异较大,东中西部地区之间不可能同步发展、同步富裕。相较于东中西平衡发展战略而出现的重复性建设和区域经济分割,并由此带来的社会总产出减少和资源错配,不如构建全国统一的要素市场,特别是自由流动劳动力市场,在此基础上发展相对于其自身的具有比较优势产业,并融入到全国产业分工的体系中,虽然不能实现地区经济总量平衡,但是却可以实现各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收敛。此外,相关配套的财政政策不仅要服务这一分工地区间的分工体系,而且要兼顾改善收入分配,做好再次分配,进而最终实现地区间人均收入的收敛。
北大经济学院中国收入分配主题讨论班每周日上午9:00至12:00在北大经济学院大楼303室举行。
(赵晓军 供稿)